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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現在甚麼都知道了,我是個瘋子。」大野說。

 

「我從來沒這麼想…等等,你要做甚麼?」相葉驚叫出聲。

 

大野拿起油畫刮刀,這通常用來刮除畫布及調色板上幹透的顏料,厚重且邊緣異常鋒利。

 

「你是不是打算離開我了?你這麼做是對的,因為我一直在傷害你。」大野說話時,聲音平靜得可怕,「但我真的無法忍受你離開我,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消失。」

 

隨即,大野舉起了刀,準備劃開自己的手腕。

 

相葉驚恐地撲上前,用盡全力從大野手中奪過那把利器,他無法忍受大野如此輕率的行為,積壓已久的憤怒終於爆發,狠狠地甩了大野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
 

大野捂著左臉,驚訝地望著相葉,從未見過對方如此生氣。

 

在情緒激動之後,相葉彷佛力量被抽空,跪坐在地上,心中充滿了絕望--或或許他們的關係真的到此為止了。

 

無論相葉如何愛大野,都無法解開對方內心的枷鎖,他自責于無法幫助愛人,悲傷于那曾經的美好時光已然逝去,對未來感到迷茫。

 

 

大野向來不善於用語言表達,他更傾向於通過繪畫來展示內心的世界。

 

當大野停止分享他的創作,不再訴說自己的想法後,相葉感到彼此間產生了隔閡。他嘗試溝通,卻換來了對方的否定與指責。

 

--相葉因無法得到回應而沮喪,儘管有時他似乎接近真相,但總會被大野的防備心所推開。

 

「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你,但如果你不願意敞開心扉,我們即使相愛,繼續一起生活只會讓我們都痛苦。」相葉說。

 

大野知道自己因為害怕失去相葉而變得越來越敏感和暴躁,他們的關係進入了惡性循環。

 

「我看著你的畫,可以感受到你創作時的情緒,但畫只是片刻的捕捉。」相葉語帶哽咽,「很多事你不說,我是不會知道的。你甚麼都不告訴我,這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。」

 

這番話觸動了大野,他總是害怕別人瞭解真正的自己,覺得那樣太過危險。但當他看到相葉如此難過,才發現自己的固執導致了現在的困境。

 

「我真的很抱歉。自從你受傷後我就開始擔憂,但我不想讓你知道。」大野鼓起勇氣坦承。

 

「我每天跟你在一起,怎麼可能不會發現你的異常呢?」相葉說。

 

「我知道瞞不過你,但我不願承認。我試圖裝作一切如常,以為這樣就能保持我們單純享受愛情,無憂無慮的歡樂狀態。」

 

「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困難的。」

 

「我很害怕,我真的很害怕...害怕我愛的人又要離我而去。」大野說,「我害怕你會看不慣改變的我,害怕你只愛那個能畫出美麗畫作,能得到師長稱讚的我。」

 

--大野吞吞吐吐,話語笨拙而生澀,但它們真誠地流向相葉,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溝通和理解。

 

「我不是因為你很會畫畫才愛你的。」相葉說,「我是愛你的人,而非你的天賦或成就。」

 

「當你受傷住院的時候,我聽到你父母說希望你繼承家業,我覺得留不住你,你遲早會回去的。」大野頓了頓,好像在努力整理自己淩亂的思緒,「我害怕你受傷,害怕你死掉,害怕你離開我。我實在太害怕了,害怕到不知道怎麼去愛你。」

 

「對不起,我沒有注意到你的恐懼。」相葉伸手輕撫大野的臉,「我也是,我也很害怕失去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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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寄跡山林 轉瞬為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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